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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年前接了小耳朵,因此最近好像又回到了常駐上海的那段時光,有些很不錯的大陸節目很發人深省。前幾天,在看湖南衛視變形記,把一位在陜北鄉下的留守少年(父母到外省打工,小朋友留在鄉下給老人照顧稱為留守兒童,這個陜北家庭的父母都在天津打工)、和一位在長沙、典型的家庭健全但叛逆的都市少年,以七天的時間互換身分,看在不同的環境下,給予這兩個少年怎樣不同的衝擊與省思。


 


這類節目好像是日本開的先例,但是在中國這種城鄉差距頗大的地方,它的震撼力與衝擊更是驚人。這個陜北留守少年身兼父母職,除了自己課業優秀外,還照顧年幼的一雙弟妹以及掃地煮飯洗衣;而長沙的這位少年,生長在家庭物質環境優渥的環境、由於父母親管教的壓力過大,讓他愈形叛逆,整天沉迷網咖,在不服管教下,與父親發生重大爭執最後甚至要求脫離父子關係。這是很典型中國一胎化後,小時溺愛、長大後望子女成龍鳳的結果。


 


中間發生了一些很真實的過程,不過真正讓我感動的不是這個,而是發生在陜北留守少年的弟弟: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所說的話,記者問他,你的願望是什麼? 他說:我只希望爸媽不要去打工,能留在我身邊……,我長大後要唸大學, 賺錢給父母親, 讓他們過好點的生活 記者再問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是什麼, 他說餃子, 媽媽過年回家包的餃子 記者又問, 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, 他說 天津, 因為那是爸媽打工的地方, 媽媽每次回來都變的很瘦,我想去看看她吃什麼, 住的地方是怎麼樣…… 看到這裡,我那不爭氣的眼淚就奪框而出,印象中那些在我所待過的那些大城市,農民工的背影、挑蔥出來賣的鄉下老婦、以及又讓我想起1999 年的那一幕.


 


我不是那種容易被灑狗血感動的人,在北京、南京、廣州….看過了不少專業的乞丐,雖然穿著破爛或帶著小孩,但是真假乞丐還不是太難辨認。 1999 10月剛過了十一國慶,一個寒冷蕭瑟的冬夜晚上11點,我走在北京建國門外大街要回到下榻的飯店,身上穿著厚厚的外套但還是覺得冷,偌大的接上除了沙沙的樹葉聲,沒有什麼行人和車子。 突然在一個矮牆上,看見躺了一個黑黑的身影,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個老人,穿著藍色的長衣服襯衫,頭上包著髒髒的白頭斤,分不清是哪裡的回民,臉上的皺紋和黝黑的臉龐,配上瘦小捲軀的身影,在寒風中哆嗦,我看的出他是努力要讓自己用捲軀的身體擠出一些體溫,讓自己睡著,但在那種天氣下,怎麼可能 !!??


 


那一年我剛到大陸,看到這景象除了震撼,之後就是在飯店輾轉徹夜難眠,朱門酒肉臭、路有餓死骨是我能朗朗上口的詩句,但是,當一個活生生的老人,就在距離自己幾十公分的面前上演這種生活實況,我實在很難接受。如果他是我的父親呢 ? 他的臉龐和我的父親、和很多人的父親一樣,有著風霜刻出的皺紋、和點點的老人斑、稀疏的白髮、看的出血管脈絡的手臂。而更不協調的是這幅場面的背景,竟是國慶日剛過的霓虹燈牌和進口的雙B名車。


 


跟許多台商在大陸不太相同的是,我跟許多進城農民工有很多接觸過經驗,或許是因為我曾經在湘西鄉下生活過一段時間,看到了許多夫妻或年輕人離鄉背景到大城市打工。跟台灣早期鄉下到台北打工不同的是:這些人的離鄉是數百甚至數千公里遠,面對更多的挑戰、競爭與剝削。


 


在中國的這幾年給了我太多人生課程與練習,往往在午夜夢迴時,會問自己活著是為什麼 ?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? 我遇到的挫折,會比我任何一個在街上看到的農民工更大嗎 ? 當陜北小朋友最大的心願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父母;當四川年輕人考上了大學沒錢繳學費只好硬著頭皮上街乞討;當高中生沒錢繳學費、就每天晚上認命地踩著三輪車去回收資源到深夜……..,我遇到的挫折算什麼 ? 當一個家庭每月挣個 一兩 仟元人民幣,就能帶來全家的溫飽與快樂,為什麼收入十倍二十倍的我們只能帶來更多的憂慮和不安? 當我告訴一些大陸朋友,台灣許多人自殺是連人帶車,他們只能莫名的問: “有了車為什麼還會沒錢而去自殺” ?


 


真實的自我和自己內心真正的聲音,往往被普世的價值觀和物質慾望埋沒,我們盲目追隨或被迫服從的結果,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,我為什麼要工作 ? 我為什麼要做我不喜歡做的事 ? 我很不快樂………


 


這幾天晚上在練習個人平衡計分卡,從個人使命(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)、個人願景、關鍵角色定義、個人企圖….開始一項項把它寫下來並且連結,才發現自己迷失了好長一段時間,不敢扮演真正的自己,其實,那是因為自己心中無形的天花板在影響自己而已,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練習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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